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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卡樱】顶层的客人（二）

八

 

春野樱摇了摇头，诚实地回答：“没有，她没有告诉过我。”她顿了顿，又大着胆子问道，“那么，旗木先生可以告诉我么？”

 

“进来吧，我会告诉你的。”卡卡西沉默了片刻，开口道。

 

春野樱深吸了口气，伸手，费力地推开了石门。石门被推开了半米宽，一个瘦小的身影挤了进来，站在了门侧。那一瞬间，旗木忽然懂了恍如隔世的含义。但是，春野樱却不记得他这个不称职的老师了，也好，忘了也无妨。

 

“你好，旗木先生，初次见面，请多关照。”樱恭谨地说着，客气而生疏。

 

“你好，春野樱，”碧绿瞳仁，粉色头发，记忆中的模样。“好久不见了，小樱……”他压低着嗓音，喃喃着，没有让她听到。

 

樱也怔住了，她好像见过这个人，但她努力回想时，却什么也记不起来。四目相对下，她只觉得那双望向她的异色瞳，仿佛藏着无数暗涌，她慌乱地挪开了眼睛，后退了一步，抬眼再看向他时，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，仿佛刚才的那一瞬间，只是她的错觉。

 

“我已经进来了，旗木先生。您需要我做什么？”她不敢再去看他，垂眸守在门边。

 

“研墨，铺纸。以及，将我写好的卷轴交给琳。”

 

“好的，旗木先生。”

 

九

 

时间一天天过去。待在旗木卡卡西身边的日子越久，她就愈发好奇。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，他的话很少，一贯沉静。结界的接连出现了几次异动，都被他稳稳地压制了回去。他似乎一直笼罩在重重迷雾后。

 

“旗木先生，三层的第一个房门，出现石化迹象。”樱打开了嵌在石墙上的暗格，里面挂着琳传送来的字条，卡卡西颔首示意她打开念了出来。

 

樱虽然不知道这座酒店到底封印着什么，但也隐约能觉察出，最近这段时间的不寻常，结界异动的频率越来越高。她总觉得卡卡西在等待着什么，沉静如海的背后，是无所留恋，还是在等待解脱？

 

“先生，要怎么做？”见卡卡西许久没有给出反应，她试探着问了问。

 

卡卡西阖目，三层第一个房间，那是……山中井野。樱曾经最好的朋友。出现了石化，说明井野即将归于寂灭，无可挽回。

 

如果我没有压制住你的记忆，你一定会要我带你去见她吧；可是现在你的记忆被我封印了，如果我不带你见她，你会恨老师我么？他微眯开眼，看向她，眼神复杂难明。

 

樱不知所措的站在他身侧，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问话唐突了，“麻烦告诉琳，我要去一趟三层。” 樱正要静悄悄地退出石室，耳边却传来了卡卡西的回答，她微微一诧，很快反应过来，屈膝行礼，答道： “是，旗木先生。”

 

“樱，以后可以叫我卡卡西。”在她即将离开石室时，他又道。樱的脚步一顿，迟疑了一下，她轻轻答复：“好。”

 

十

 

琳承认自己受到了惊吓，行将木就的卡卡西，要走出顶层，去看望山中井野。他难道不知道，离开顶层，越往下走，他若需要承受的压都是呈几何倍上升的。

 

但当琳将这个消息告诉纲手时，后者只是摇了摇头：“随他去吧，卡卡西自己也该清楚，春野樱恢复记忆，是他无法阻止的。”

 

“如果他不放手，樱怎么能够恢复记忆？”

 

“快到满月之期了，大蛇丸答应我，他会满月之前，到达这里的。”

 

“大蛇丸？他还活着？”琳挑眉，她对这个一度要毁了木叶的毒蛇，没有一点好感。

 

“他可能是我们这些幸存者中，活得最好的了。据说依靠从前对克隆基因之类的了解，他现在是个生命科学领域的专家了。”

 

“你也是医学圣手，难道比不过他么？”

 

“我只是为了救人，他是在开辟未知领域，我们的追求从一开始就不一样。”

 

“你不害怕么？你不害怕他会食言么？大蛇丸可不是个善人。”

 

“对，他从来不是个好与之辈。但是，他很喜欢现在的这片世界。”纲手笑着看向野原琳，她相信琳能够明白她的意思。

 

果然，琳略微思索后，便已了然：“我明白了。如果这片结界隐患彻底被根除，忍者统治的时代也将逐渐过去。他在忍者世界里，地位尴尬，但在新世界里，大蛇丸的地位，不可同日而语。”

 

纲手点点头：“至于，旗木卡卡西，大势所趋他不可能不明白，我们不必去劝。”

 

十一

 

第二天，顶层的暗格里收到了一封回复。展开，简短的一行字：“已安排妥当，请尽快前往。”落款是野原琳。樱将这个消息念给了卡卡西听。

 旗木卡卡西的视力在日复一日地变差。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卡卡西视力的下降，她想开口问，又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。最近几日起，她甚至发觉到，卡卡西不仅是视力的疾速衰退，连陷入沉睡的时间，也越来越长。她开始害怕，有一天他会就此长眠不醒。

 

“大人，您准备什么时候去？”樱念完后，询问道。

 

卡卡西披了一件褐色长袍，起身，从樱手中接过那张字条，凑近烛火烧了。“你来顶层多久了，樱？”燃烧的火焰，倒映在他的眼中。

 

“快两个月了，大人。”

 

“来之前，酒店里是不是住进来了一个金发女人？”

 

“是。”樱如实回答了他。

 

“她一直住下了，没有走么？”卡卡西一拂手，燃烧后的灰烬，纷纷扬扬落到石地上。

 

“我两个礼拜前，去大厅取顶层物资的时候，还看到了她。旗木大人，您是认识她么？”樱听他接连问着那位金发女人，虽然不符合礼节，但她还是忍不住反问了卡卡西。

 

卡卡西侧目，她微微不快的神情被他尽收眼底。他轻笑了笑，被困多年来，他忽然觉得自己压制住樱的过往记忆，也不错。如果上天允许，他真想与她重新认识，是否会有其他可能。只是，可惜了，他离死亡也不远了。

 

“我认识她，她叫纲手。算是我老师的上辈人，”卡卡西说着，对樱笑了，“我的解释，你满意吗？”

 

樱退了一步，无意识地缩了缩脑袋，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旗木先生。”

 

对她的心口不一，卡卡西不置可否，“你一会儿叫我旗木先生，一会儿叫我旗木大人，我也不习惯。我说过，你可以叫我卡卡西。”

 

“可是……”樱踌躇着，一时语塞，不知该如何应答。卡卡西耐心一直很好，也不急这一时半刻，就立在石桌边，等着她回答。

 

樱能感觉到两道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停留在她身上，“您大我许多岁吧，我直呼您卡卡西，似乎并不合适。所以还是唤旗木先生，更好一些。”在他的注目下，樱两颊的红晕一直未褪，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，她索性昂头，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所想。

 

樱说完后，卡卡西没有作声。两人之间逐渐陷入了沉默的僵局，时间分秒流逝。卡卡西没有动作，樱也没有动。随着时间的流逝，她开始逐渐后悔，自己是不是把话说重了，她仰头看着卡卡西，正想要开口道歉。旗木卡卡西却转身：“你说的对，以后就叫我旗木先生罢。”

 

十二

我们果然还是有不可跨越的年龄差距，以前是，现在也是。背对着樱的卡卡西自嘲地笑了笑，然后卷起了石桌上的卷轴，“我有一件白袍，被琳收在了最顶上的箱里，你替我取来，我换上后，就去三层。多谢了，樱。”察觉到身后的女孩情绪不高，似乎对自己有些许愧意，他用一如往常的声线，吩咐着她，也想借此转移她的注意力。

 

“好的，旗木先生。”樱忙不迭地应了下来，搬了梯子，找起了那件衣服。

 

不过多时，她就找到了那套白袍，这件衣服被琳收得很好，就像才放进箱子里的。

 

樱捧着衣服，小心翼翼地走下了梯子，“是这件么？您平日甚少穿白色。”正说着，一不小心，碰到了挂在一旁的斗笠，斗笠滚到了地上，樱赶忙弯腰拾起，正好看到了“火”字，她好奇地问，“这个火字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
 

卡卡西闻言，也抬头望向那顶久违的火影斗笠，“这个么，是我曾经的职位。”

 

“您曾经的职位？您曾经的职位是什么呢？”樱捧着衣服走到了他的近前。卡卡西随手将墨砚和毛笔移到了一边，让她将这衣物放在了桌上。

 

“我曾经，是火影。”卡卡西脱下褐色的外袍，缓缓展开白袍，“不过，我更加愿意说我是一个老师。”

 

“您曾是一个老师？那您的学生一定很厉害了？”樱很意外卡卡西会对自己说起他的曾经，她祖母绿的眸子，一眨不眨地看着卡卡西的背影。

 

“唔，确实，如果那两个小子还在，也轮不到我这个老人家来收拾这个残局……”卡卡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，转而望着春野樱，“话说回来，我是个挺差劲的老师，只教过三个学生，两个走在了我前面，最后一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。”

 

“先生神通广大，一定能得偿所愿的。”

 

“对，我希望我能得偿所愿。”

 

十三

 

到达三层时，旗木卡卡西终于理解到了什么叫做所有内脏都被撕裂一样的痛。他望了望跟在自己身后的春野樱，抬手抹去了嘴角溢出的一缕血痕，越是接近底层，作为结界阵眼的他，受到的反噬越重。

 

终于到达了三层第一个房间门口。大半扇房门已经完全石化了。樱不解地看了看站在她身前的卡卡西，她不知道为什么临走时卡卡西会带上她一起，但经过这两个月的磨合，她也逐渐找到了与旗木卡卡西的相处方式，既然他吩咐了，自己跟着做就是了，多余的原因，如非必要，她也不多问。

 

卡卡西手里飞快的转变出了多个奇怪的手势，最后听到他一声轻喝：“启！”房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了。

 

“走吧，樱。”卡卡西沉声对她道。里面的山中井野即将被抽光灵魂，这是他们见她最后一面。

 

余光里，他勉强能看到樱点了点头。然后，他大步迈进了房门内。

 

十四

 

进入屋内，门无声无息地又关上了。屋内一片空旷，什么家具都没有，地板上积着寸许的尘灰。在距离他们几步之外，铺着一层厚实的地毯。地毯上很干净，不远处，隐隐出现了一个身躯干瘪的人影，正安静的盘膝坐在地毯上。

 

樱忽然想起了什么，急忙仰头看去，果然，天花板上，也结着一层蛛网。只是，这里的蛛网已经破败不堪。

 

“井野，我们来了。”

 

盘膝而坐的人影，终于有所微动。她迟缓地转过头，也看到了卡卡西和春野樱，井野微微向他们的方向抬起手，似乎想让他们走近一些。

 

旗木卡卡西带着樱走到了山中井野的近前。樱终于看清了井野的模样，她长长的白发，披散在地，身躯瘦骨嶙峋。

 

“六代目大人，您来了。”井野微弱的声音终于传入了他们的耳中，她又费力地看向春野樱，“好久不见了，宽额头。”

 

樱却面露不解，她为什么要叫自己“宽额头”？她的印象里，并没有见过这位女孩。但樱却觉得一股巨大的悲痛向她袭来，仿佛她的至亲即将离她远去。

 

井野并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不解，她瞥向卡卡西：“大人，您不该压制的。即使您是好意。”

 

“樱，我想先和她单独谈一谈。”卡卡西没有直接回答山中井野，他先支开了春野樱。樱退到了门边。

 

卡卡西这才蹲下身子：“井野，如果她还记得一切，她一定会视死如归地去完成鸣人与佐助的遗志。”

 

“是。第七班一直如此。即使现在压制她的记忆，结局也不会变，您又在犹豫什么？”

“如果可以，我想让她活下来。毕竟，我只剩下她一个学生了。”卡卡西也席地而坐，说着重复的理由。

 

“卡卡西，”井野忽然不再用敬语称呼他，“过去了这么久，你护她，仍只是因为是宽额头的老师？”井野摇了摇头，自问自答着，“不不，早就不是了。火影大人，你爱上了自己的学生不是么？”

不靠谱的预计…25个part里完成？